后来,她跑过来,用黏腻腻的手指拉住他,叫他“哥哥”,拉他坐下,屁颠屁颠去给他拿西瓜,然后抱起自己还没啃完的半月形的大西瓜,又一边洗脸一边吃……再后来,一起生活,一起学医,看着她慢慢长大……
“她从小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沈洛湛道,声音蓦地染上几分沉重,“许是小时候受的伤害太多,她才用嘻嘻哈哈的样子来掩盖难过,后来慢慢成了现在的样子。”
宋铎问出了一个困惑自己许久但是不敢问顾采薇的问题:“悯敏说过,他父亲不在了,那母亲呢?她从未提起过。”
母亲这个词,就像她的禁忌一般,刚开始不知道有意无意问过,她都避而不谈,后来宋铎也不敢深问。
“这是一桩羞耻的事情,也伤她至深。”沈洛湛叹了一口气,思量片刻,还是把顾采薇的身世告诉宋铎,“她对父亲感情很深,因为父亲是发自内心待她好,可是那绿帽子,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所以一怒之下他就走了,再也没有见她。可是我知道,悯敏毕业典礼,就相当于出徒,有一个盛大的庆祝仪式,他偷偷站在台下望着她。后来,祖父去世,她父亲放弃继承权,把房子留给了悯敏。悯敏身故之后,我去她坟前祭拜,也经常遇到他,他很后悔,没在她生前好好爱护她。至于母亲,悯敏从不让人提,一是因为她自私,生出来几乎没管过她,二是因为她背叛,粉碎了她的家……伯涵,悯敏不怕吃苦,甚至为你受了许多委屈,但是请你看在她情深一片的份上,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