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是It is a cat了,是Der Mann,Das Weib,DasKind[22]。汉文仍旧是“颍考叔可谓纯孝也已矣”,但外加《小学集注》[23]。论文题目也小有不同,譬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是先前没有做过的。
此外还有所谓格致[24],地学,金石学,……都非常新鲜。但是还得声明:后两项,就是现在之所谓地质学和矿物学,并非讲舆地和钟鼎碑版[25]的。只是画铁轨横断面图却有些麻烦,平行线尤其讨厌。但第二年的总办是一个新党[26],他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大抵看着《时务报》[27],考汉文也自己出题目,和教员出的很不同。有一次是《华盛顿[28]论》,汉文教员反而惴惴地来问我们道:“华盛顿是什么东西呀?……”
看新书的风气便流行起来,我也知道了中国有一部书叫《天演论》[29]。星期日跑到城南去买了来,白纸石印的一厚本,价五百文正。翻开一看,是写得很好的字,开首便道:
“赫胥黎独处一室之中,在英伦之南,背山而面野,槛外诸境,历历如在机下。乃悬想二千年前,当罗马大将恺彻[30]未到时,此间有何景物?计惟有天造草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