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希腊的宗教式微以后,逍遥学派从名不见经传的状况中崛起,在东方教派的争论中风行一时,学派的创始人由西班牙的伊斯兰教徒传到拉丁文的学院,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盛名。学院学派和吕克昂学派的物理学,建立的基础是辩论而不是验证,对于知识的发展形成迟滞的作用。形而上学、有关灵魂的无限或有限的问题,经常被拿来用于迷信。然而辩证法的技巧和运用可以强化人类的才智,亚里士多德对我们的“观念”加以系统化的整理,[4163]区分为“十大范畴”,他的“三段论法”是辩论的利器,萨拉森人的学院将其全盘接受,对于运用的方法非常讲究,只是发挥效果在于查明谬误,而并非探求真理,新一代的大师和门人弟子,仍旧陷身于无穷无尽的逻辑争辩之中,倒也不足为奇了。
数学的表现极为卓越,能够独树一帜,是因为在任何时代都向前发展,从未发生退步的现象。然而提到古代的几何学,如果我没有获得错误的资料,那么15世纪的意大利已经恢复到同样的水平。不论最原始的说法为何,经过阿拉伯人很谦逊的证实,代数这门科学应归功于希腊人狄奥凡图斯。[4164]阿拉伯人发展出更有成就而且极为崇高的天文学,提升人类的心灵,使之能够藐视我们所居的这个微小的行星和短暂的存在。马蒙供应昂贵的观测仪器,迦勒底人的土地仍旧有广阔的高地和毫无掩蔽的地平线。马蒙的数学家第一次在辛纳尔平原、第二次在库法平原精确测量地球绕日循环中的1度,因而把我们这个行星的周长定为2.4万英里[4165]。从阿拔斯王朝的统治到帖木儿的孙儿即位,在没有望远镜的协助之下,仍然努力进行星球的观察。巴格达、西班牙和撒马尔罕的天文年表,能够修正微小的错误,但还是不敢抛弃托勒密的学说,对于发现太阳系而言,连一步都没有向前迈进。科学的真理在东方的宫廷是无知之辈的托词和呆瓜笨蛋的呓语。天文学家要是不能自贬身份,无视于知识和诚实,去提供占星术徒然无益的预言,那就没有人管他死活。[4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