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说:“拉一个学生娃儿,要啥补助哟?!我们我恩不占便宜。”
黄邦和笑笑,“不存在(没关系)。厂里不缺这点儿钱。”
我母亲说:“我家老李讲,若是叫梨儿为厂子做事,分文不取,权当锻炼。”
陈义富将烟蒂杵灭在满是灰垢的猫儿陶瓷烟灰缸里,“定了,每天补助五角钱。如果加班,增添两毛。”
能有钱挣,我欣喜若狂。
3.
说起来,我算是起重工具厂的明星了。
大约从读幼儿园起,我就与我小妹在工具厂里玩耍。通常是,幼儿园、小学放学,我便牵着我小妹到厂子等候我母亲,下班后,我母亲又牵着我们回家。我家到幼儿园、小学大约三里路,幼儿园、小学到工厂大约三里路,工厂到我家也大约三里路,基本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我们三娘母每天就在这三角形上游走。
我小妹牵猫儿不吃水,坐在哪里都一动不动,却很嗲,动辄就在地上打滚。所以,厂子里的人都叫她“嫋猫儿”。人家问:“嫋猫儿,你妈妈呢?”她就会嗲声嗲气地回答:“我妈妈在梳马马灯儿(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