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敢带出半分,半晌方答道:“父王大军势如破竹,何愁天下不定?”
刘渊摇了摇头,叹道:“你五叔坑杀降军,已经激起民愤。如今民意沸腾,我大汉军队到哪里恐怕都会遭到拼死抵抗,洛阳不比黎阳,更是难以攻下。行军打仗,三分靠天时,七分靠人心。汉人常说要知天命,天意如此,我们已失了夺洛阳的时机。”
他喟然长叹,面上都是郁郁之色。刘聪心念一转,忽然想起兄长对自己说的话,心中更是冰冷,心知父亲对自己也不过如此,从不会袒露心声。
刘渊低头瞥了他一眼,却瞧着这个儿子低眉顺目地站在自己身旁,眉眼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缓缓道:“以后你要多多辅助你的大哥,你们兄弟同心,来日再战洛阳,便是替为父偿还夙愿吧。”
刘聪不知是怎样走出父王的寝帐的,他只觉得心头一空,那些思绪杂念如浮萍飞絮一样漂荡不定,仿佛置身在云海中,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