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教室外的操场上,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透过窗子我看见几辆高级轿车正停在操场上,从车里依次走下了一个个衣冠楚楚、精神饱满的官员,说笑着向教学楼走来。不一会儿,校长就陪着这些人到各个考场视察来了。到了我们考场,校长低声对我说:“他们是地区和县里的教育局长、副局长来察看考场情况。”我突然觉得这两部分人是那样的不协调,他们待在一间教室里甚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部分人几十年在贫困山区教书,为了省钱晚上睡在地上,那部分人却坐着高级轿车来看他们,并且掌握着他们的命运。他们怎么会来自同一个地方呢?
局长们看完了,又一溜烟地坐着小车走了。而教师们还得为他们的转正努力答题。一会儿,又有人做起了小动作,我把脸拧向窗外。我想起了我的启蒙老师,至今还在乡下的小学校当民办教师,而他教出来的学生却遍布全国。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了,他们一边交卷子,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个约六十岁的老教师,头发已谢顶,戴着高度近视眼镜,凑到我跟前说:“咱是教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是没办法,年龄大了,脑子记不住东西了,眼看着就教不动了,临老还是个民办教师。”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提兜里掏出两个干馒头给我,不管我怎样推辞,他还是把馒头放下就走。那两个馒头在我家的窗台上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动,儿子说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黑的馒头。他问我,怎么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