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史维一回到房里,面对一大摞明史书籍,他的观点动摇了。他重新翻开做了记号的地方,一行一行地读。他很佩服古人发明的竖排法,让后人读前人书的时候不得不点头不止。所以中国人总是对前人五体投地。而外国人发明的横排法,后人读前人书的时候总是在摇头,偏不信邪。相比之下,还是中国古人高明,牢牢掌握着后人。史维想,难道那么多高明的史家先辈都错了?不可能啊!
信奉和怀疑都很折磨人,就像热恋和失恋都会令人心力交瘁。这两种情绪在史维脑子里交替着,叫他一日也不得安宁。他想解脱自己的痛苦,便试着不再关心什么历史,把注意力放在了铜匣子上。每到夜深人静,他都有瘾似的要把铜匣子偷偷取出来把玩。他把台灯压得很低,让光圈刚好罩着铜匣子。心境不同,铜匣子给他的感觉也就不同。有时候,铜匣子在灯光下发着幽幽青光,像盗墓贼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有些恐怖。而有时候,铜匣子让灯光一照,熠熠生辉,似乎里面装满了财宝。史维尽量不让自己猜想匣子里面的谜,好像这是种邪恶,可其实他想得最多的还是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宝物。他夜夜把玩铜匣子,上面九条龙的一鳞一爪,四壁两面的一纹一理,他都烂熟于心。后来一些日子,他越来越着魔的就是那把神秘的锁了。锁是蝙蝠状的,锁销子掩藏在蝙蝠的翅膀下面,匣子的挂扣也看不见。转眼又是一年多了,可老人家一直没有交给他钥匙的意思。他真的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