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怔了怔,方道:“是为了我吗?”
她红了脸低下头去。为伊消得人憔悴,情爱如蛊,谁能免俗?
胡兰成不见得有多爱她,张爱玲明明知道,但她也知道,他对自己是好的,用了心的。
张爱玲一直对稿费斤斤计较,她爱钱是出了名的,客人上门基本不留吃饭,偶尔买些甜点放在冰箱里招待相熟的客人。因为她总想多挣点钱还给黄素琼,当初母亲为她上学花了许多钱,没少抱怨,她绝不肯欠着这份情。
胡兰成记在心里。他回了一趟南京,初夏再来上海的时候,拎着个箱子来找张爱玲。她打开一看,满箱子的钞票。
张爱玲把箱子拿去给姑姑看:“胡兰成拿来给我还母亲的钱。”
姑姑只是笑道:“他倒是会弄钱。”
她并不反感花男人的钱,相反,她很喜欢花胡兰成的钱,不是让他买东西,而是实打实的现银。她觉得开心,这和自己挣钱的开心不一样,她说:“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花钱的程度,这是最严格的试验。”
张爱玲其实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不缺钱,她缺爱,胡兰成偏偏最会拿捏女人心思,他愿意哄着她。
1944年1月,张爱玲在《万象》连载的长篇小说《连环套》。
这个故事来自炎樱的朋友,情节曲折,她尝试用章回小说的语言写现代故事,效果却不怎么理想。这年5月,文学巨匠傅雷以“迅雨”为笔名,写了一篇批评文章,题为《论张爱玲的小说》,同样在《万象》上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