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厦何堪一木支,材庸器小更难持。
蟠根未固先戕叶,怎奈南风再折枝。
毕竟宗室外戚,有无冲突,容至下回再表。
读此回,令人愤又令人叹,悍哉!贾南风,何凶恶至此?自来称悍后者,莫如吕武,然吕雉有相夫开国之才,故渐得预政;武曌有盅主倾城之色,故渐得弄权。何物贾氏才不足以驭众,色不足以动人,乃一为皇后,便置杨骏于死地!骏虽有自取之咎,然其罪不过专擅而止,诬以大逆,戮及亲党,宁非罪轻罚重乎?杨太后深居宫中,本无罪恶,飞箭示赏,志在全父,焉有父女之亲,而坐视不救者?贾南风乃借此构陷,唆动群臣,妇可废姑,伦常扫地。骏妻庞氏,为太后生母,又复为悍后所戮。古人谓貌美者心毒,不意丑黑如南风,其毒亦若是其甚也!至若满廷王公,不能与丑妇相争,反从而助其虐,是更不值一唾也已!
第九回 遭反噬楚王受戮 失后援周处捐躯
却说贾氏私党,权焰日盛,太宰亮未曾加防,反因楚王玮刚愎好杀,拟撤他兵权,遣令归镇,另用临海侯裴楷代任。太保卫瓘,亦赞成亮议。玮自恃有功,怎肯俯首听命?裴楷亦不敢受职。玮长史公孙宏及舍人岐盛,素行无赖,为玮所昵,因替玮设法,劝他与贾后结欢。贾后本恐玮难制,密怀猜忌,只因他自来迁就,也乐得曲为周旋,留作心膂,遂命玮领太子少傅。亮与瓘所谋未遂,不免加忧,瓘又因岐盛,向附杨骏,后来反噬杨氏,居心反复,不可不除,因欲请诏诛盛。盛微有所闻,竟驰往积弩将军李肇宅中,诈称玮命,报告亮瓘有废立意。肇已为贾后功狗,深得后宠,便把盛言转达贾后。后前曾怨瓘,又因瓘与亮同掌朝政,自己仍不能专恣,索性乘势捽去,可以逞志横行,乃自草密书,胁令惠帝照写。书中略云:“太宰太保,欲行伊霍故事,王宜宣诏调兵,分屯宫门,并免二公官爵。”惠帝惟后是从,匆匆写就,遂由贾后交付黄门,叫他乘夜授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