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哪,是何人手抚着亡灵,
在白帏后倾吐他的哀音?
哭声在夜里听来分外惨。
可怜哪,你这丧女的父亲!
更可怜哪,连哭都不成声,
因为他是六十开外的人,
只有一声声的抽噎发出,
表示他已经碎了的灵魂。
“娇儿呀,你竟忍心与我分?
现在更有谁慰我的朝昏?
这世间的事情说来奇怪:
要上了年纪的人哭后生!
娇儿呀,你何不说出真情,
只是闷着,一人受恐担惊!
都是我做父亲的害了你,
谁教我耽误了你的青春!
娇儿呀,我怕误了你终身,
才将你的事耽搁到如今;
娇儿呀,你不要埋怨我罢,
你要知道我已经够伤心!
妻子去了,女儿也已归阴,
我在人世上从此是孤零,
这样生活着有什么滋味?
等着罢,等我与你们同行!”
回答他哭声的只有凄清。
灵帏上摇颤过一线波纹,
接着许多落叶洒上窗纸,
树枝间醒起了风的悲吟。
十五,一,十九-二,十二。
尾声
梦
这人生内岂惟梦是虚空?
人生比起梦来有何不同?
你瞧富贵繁华入了荒冢;
梦罢,
做到了好梦呀味也深浓!
酸辛充满了这人世之中,
美人的脸不常春花样红,
就是春花也怕飞霜结冻;
梦罢,
梦境里的花呀没有严冬!
水样清的月光漏下苍松,
山寺内舒徐地敲着夜钟,
梦一般的泉声在远方动;
梦罢,
月光里的梦呀趣味无穷!
酒样酽的花香熏得人慵,
蜜蜂在花枝上尽着嘤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