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辟邪亲自奉了茶与陈襄,坐得甚近,低声笑道,“无论身在何处,都是这些事纠缠。但真的要紧的却是那剂药吧。去年拜托先生配制,若不能得到炼制之法,我可是脱身不得的。”
陈襄蹙起眉来,汗颜道:“这便是我老朽无能了。这个药已制了一年多,却没有一个能接近慈姜的丸子的。近日得的十几丸,只怕稍好些。原来六哥儿还在吃那个药不成?”
“苦挣不脱。”
辟邪的语声却无焦躁和无奈,如诉家常。陈襄却在他平静的目光下微微一个寒噤。
“六哥儿,万不能……”
木桥那边突然一阵喧哗,细碎杂乱的脚步走得甚急,应是内宫嫔妃的仪仗。
辟邪一边忙起身迎出门,一边对陈襄道:“算发作的日子,就在月中,请先生届时务必将药丸递进来。”
“辟邪人呢?”水榭门前一个彩衣宫女质问。
这是谊妃宫中有品级的女官。辟邪只得回道:“奴婢在。”
“娘娘问你的话。”
“奴婢有圣命,不奉内宫召唤。”
“谁说召你了。”宫女道,“在此等着。”
陈襄见的大阵仗多了,不以为意,在众多宫娥的睽睽众目下,迤迤然远去。
辟邪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只见清象宫华衣如云,侍奉两宫皇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