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杨衍派了燕王杨眠溪去送,也是给足了南诏面子,可朝堂之上,谁都知道,再大的面子,也填不上让南诏空手而回的这个缺。
南境的一场仗,几乎是不可避免了。
“其实应该让你作为迎送使,送高相回南诏的。”
城楼上看着南诏行仗远归的背影,犀利的雨声里,蓦然就混进了他低醇的声音。
“一直送到南境?”谢冉笑了笑:“还不至于。”
片刻,闻玄也笑了。
确实还不至于,可她回不回去,却意味着南境军民安不安心。
默然片刻,谢冉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眉间不由自主的轻轻蹙起。
他的脸色不阴不晴,看上去似乎很平静,如扇的长睫上沾染了一点晶莹雨滴,摇摇欲坠,他却始终浑然不觉。
她忍不住,伸手去遮了遮他的眼睛,阻挡了视线的同时,也撩湿了手心。
只有一瞬而已,她撤下手来,闻玄的目光便也跟随着一并转了过来。
那双眼睛真的很好看。她想,这样好看的眼睛,里头天生就不该装着质疑、恐惧、惶惑、悲伤——一切一切不好的情绪。
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自己的所有快乐都分给他。
“你真的不必想高泣的那个问题。”她拉过闻玄那只未曾执伞的手,定定的看着那双眼睛,温声道:“你不是爱争高下的人,而前头的路,无论遇到什么,你总会有我,我也总会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