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穆遥兲此生唯一一次对师父的隐瞒,虽算不上是一个谎言,但于刚直骨鲠的穆遥兲而言,已是难乎其难。
除了瞒哄过殷昊天还不行,为了遮掩揽月尚在人世的真相,以防露出破绽,穆遥兲还需要对天下悠悠之口撒下一个大谎。
在执掌了阆风派以后,穆遥兲遣人在灵台清露霏微的桂海里为揽月立下了一方衣冠冢,并以恩师殷昊天之名对江湖百派发出殷揽月气竭病死的讣告。
一封封写满哀伤悼词的灵道符被发出,一个个门派也都不约而同的送来哀悼的挽幛。
㭎鼓盟会之事仍像挥之不去的梦魇,虽说已过经年,却依旧有人夜卧梦魇,惊悸不安,故而对当年殷揽月的舍命相救,皆有着镂骨铭肌的感激。
正所谓是:既要做戏,便做全套。
阆风山祈谷坛上的耕夏钟长鸣,整整三月有余。
阆风门下弟子的道袍外皆披着衰服,以吊唁哀惋之情。
丧钟声冰冰冷冷,直叫听闻之人拊心泣血,透骨酸心。
声传百里,直穿云霄,发喊连天,唯恐有人尚不知晓。
总之,接连半年之久,阆风山峦阴霾凄凄,尘絮愁面。
......
殷揽月身故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太皞山。
那日刚巧霾雾重重,阴雨迷蒙,陈胥手里捏着阆风发来的灵道符,急得满院子打转。
得此噩耗,陈胥已如晴天霹雳,悲恸已极,故而他很难想象若是兄长陈朞得知此事,能否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