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的理发师说:“你们各位都搞错了,要不然,叫我上不得天堂!但愿我的灵魂到了上帝眼里,就像驮鞍在我眼里是驮鞍不是马鞍。可是,‘法律总顺从……’[16]我不多说了。我明明没有喝醉酒,我还没吃早点呢,除非我做了孽吧。”
理发师的死心眼儿和堂吉诃德的荒唐一样,逗得大家都笑了。堂吉诃德说:
“现在各人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就完事;‘上帝既肯成垒,圣贝德罗也就赐福’[17]。”
四个佣人之一说:
“这是存心开玩笑吧?在场这几位都是明白人——看来都是非常明白的人。我就不信他们会乱说这不是盆儿,那不是驮鞍。不过他们既然强词夺理,睁着眼睛说瞎话,其中必有奥妙。因为我可以赌咒——”他随就赌了个咒说:“全世界的人都不能叫我相信这盆儿不是理发师的盆儿,这驮鞍不是公驴的驮鞍。”
神父说:“很可能是母驴的。”
那人说:“那也一样;问题不在这里。我是要问,究竟这是驮鞍呢,还是像你们各位说的不是驮鞍。”
新来的一个巡逻队员一直在听他们争辩,这会儿焦躁说:
“分明是驮鞍!就好比我爸爸是我爸爸!不管过去未来,谁说不是,准是喝醉了酒!”
堂吉诃德答道:“你这个混蛋!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