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用低沉的语调说了这句话,全场一片静默。不一会儿,伍德先生说话了:“不先调查一下刚才提出的事,在证实它是真是假之前,我不能让婚礼继续进行。”
“婚礼应该完全中止,”我们背后的那个声音又补充说,“我能够证明我的申述属实,这桩婚姻有着不可逾越的障碍。”
罗切斯特对此听而不闻,他固执地直挺挺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紧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多烫,握得多有力啊!这时他那白皙、坚毅、宽阔的前额,多像刚开采出来的大理石!他的眼睛多么闪亮,多么沉着警惕,背后还隐藏着多么狂野的神色啊!
伍德先生好像已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是什么性质的障碍?”他问道,“也许可以排除——可以通过解释得到解决吧?”
“不可能,”对方答道,“我已说过它是不可逾越的。我这么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说话的人走上前来,倚着栏杆。他接着往下说,字字清晰镇定,不紧不慢,但声音并不响亮。
“障碍就在于他已经结了婚,罗切斯特先生有一个现在还活着的妻子。”
听到这句低声说出的话时,我的神经大为震动,以前听到响雷都没有这样震动过——我全身的血液感受到这句话的无以名状的冲击,以前就是碰到严霜和烈火也都不曾有过这种感受。可是我依然保持着镇定,没有出现昏厥的危险。我望着罗切斯特先生,并且让他也能看见我。他整张脸像是块没有颜色的岩石,他的眼神冒着火花又像一块燧石。他什么也没有否认,似乎要向一切挑战。他没有对我说话,也没有对我露出笑容,仿佛忘了我是个活人。他只是用胳臂紧搂着我的腰,把我牢牢搂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