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
虞世南
垂饮清露[1],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注释】
[1](ruí):即璎珞之类的东西,垂饰物。
【赏析】
唐太宗经常称赞虞世南的“五绝”,认为他“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等方面均是上品。从这首《蝉》中,似乎可以读出虞世南的自信与从容。同为唐人“咏蝉三绝”之一,骆宾王说“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一种不得志的抱怨;而“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却显示了诗人淡定的气质、自省的精神。
在狱咏蝉
骆宾王
西陆蝉声唱[1],南冠客思深[2]。
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注释】
[1]西陆:指秋天。[2]南冠:代指俘虏。
【赏析】
这是初唐诗人骆宾王的一首名作。写作此诗的时候,骆宾王因得罪武则天而落监,故而名为《在狱咏蝉》。
秋蝉声声,诗人在监狱里听得阵阵心寒。一个“客”字意味深长。他觉得自己本不属于此,却被关在牢中,所以他把自己当成客人。如此的心境,哪里经得住蝉鸣呢?你看秋蝉黑色的羽翼,而我已经白发苍苍。人无两度少年时,这种对比,实在令人心生伤感。
颔联两句,诗人运用比兴手法,委婉曲折地表达了一股凄恻之感情。“白头”二字,写出了不足[40]岁既鬓发花白的忧虑,也写出了为情所伤的惨痛。“白头吟”原是乐府曲名,据《西京杂记》记载,时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爱情不专后,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伤,“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诗人在这里正是巧妙地运用了这一典故,隐喻自己对国家的一片忠爱之心却遭遇辜负。可谓一语双关,平添不少韵味。露水很重的时候,蝉翼淋水,没办法振翅高飞;风声呼啸,它再大的鸣叫也容易被淹没。所以,骆宾王不禁对蝉感叹,浊世昏昏,无人相信你的高洁,除了像我之外,还有谁能够知道你的心意呢?这句话似在对蝉低语,又仿佛安慰自己。蝉的心事没人知道,难道诗人的志向就有人明白吗?由蝉到人,因功力深厚,诗作结尾丝毫不见漂浮之意,反而顿挫有力,沉思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