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好办,我从先知那卷绿油油的票子里一次性数出二十张,递给他:“先来个二十晚,谢谢。”
我在烟墩路的时候就这样,但凡有点钱就赶紧跑去十号酒馆,从约伯那里买一打啤酒存起来,凡事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总没错。万一我明天一出门就被人抢个底朝天,至少我还有个地方可以回来躲着哭。
红发男停下手里的游戏,终于扬起脸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脸和身体一样瘦,骨头从皮肤里凸出来,印出一个相当清晰的骷髅图案,绿色眼睛深深地嵌在灰色眼眶里,不怎么明亮,眼球像贴了一层手机屏幕保护膜。
我想,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有心情打游戏,不评你个身残志坚都亏心啊!
他很快收起了诧异的神情,继续埋下头去痛打飞机,一面冷淡地说:“每次最多收两晚房租,要续住明天晚上再交。”
我看看自己手里的钱,这种酒店运营政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什么给钱不收啊?
红发男惨叫一声,显然是他的飞机挂了。他气冲冲地站起来,伸出两个手指,跟捻狗屎一样从我手里捻过去一百美金的钞票,丢在一个抽屉里,言简意赅地说:“因为我们不想欠死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