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因含泪笑说:“阿姨,不要紧,刚才医生才上了药。医生都说不要紧的。让阿姨担心了,阿姊呢?”
李太太说:“她等一歇和蔡先生一道来看你。”苑因忙说:“阿姨,别叫阿姊来了,蔡先生又是个忙人,怎么好惊动他呢?阿姨,你要不嫌我累赘,我想回家去。”
李太太擦着眼泪说:“这孩子,尽说傻话。你是我女儿,怎么是累赘呢?要养伤还是回家去的好,不过你现在这样,能搬动吗?要不要先问过医生?嗯,医生还在楼下,我去问。”风一样地就旋出去了。留下罗太太和苑因互望着,苑因叫一声太太,凄惋地说:“太太,我罪孽深重,不敢在这里让你烦心。我本来只是想来认罪的,反倒让太太受惊,让我更没脸见你了。”
罗太太过去坐在她身边,叹气说道:“阿囡,你是个有骨气的,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跟自家人讲什么骨气呢?你伤成这样,说什么要搬出去,不是在李太太面前打我的脸吗?怎么说你也曾是棠儿的人,棠儿做事莽撞,让你受委屈了。”
苑因的眼泪登时如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忙说:“没有,一点没有。棠哥哥对我很好,是我害了棠哥哥。太太这么说,让我明天死了,也觉得值了。”
罗太太不悦地说:“在老人面前,别说死不死的话,我们已经没了儿子,不想再看到有孩子死在我们前头。”苑因看她不高兴,马上说:“是,太太。”罗太太看她这么乖巧,曲意奉承,叹口气,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