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赛夏说:“儿子恢复了自由,肯不肯同我合伙呢?”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一帮土匪,专门烧人的脚,通人说出歎金所在。
胖子戈安得说:“那我们管不了。再说,老头儿,你以为给了儿子一万法郎,就百事齐备了吗?领一份发明执照要缴两千法郎,还要跑几趟巴黎;正式生产之前,为妥当起见,要象我老哥说的先试一千令看看成绩,拿一锅又一锅的纸浆去冒险。告诉你,世界上最要提防的就是发明家。”
长子戈安得说:“我宁可做现成生意。”
老人夜里左思右想,考虑他的难题:“替大卫还了债,他就自由了;一朝自由了,他用不着和我合作,让我分他的好处。他明知道我们第一回合伙,我叫他吃了亏;他不会再来第二次的了。为我着想,还是让他不得自由,倒楣倒下去。”戈安得弟兄看透赛夏老头的性格,知道他同他们俩站在一条线上。
那三个人都私下想:“要凭那发明来合伙,先要做试验;要做试验,先要放出大卫。大卫一放出来,就抓不住了。”此外还各有各的打算。一柏蒂·格劳心上想:“等我结了婚,尽可对戈安得客客气气;眼前却放松不得。”一长子戈安得心上想:“还是把大卫关起来的好,事情可以由我作主,”—老赛夏心上想:“我替儿子还了债,只落得他一声谢。”夏娃尽管被老人进攻,威吓,说要她搬出屋子,还是不肯透露丈夫的藏身之处,也不敢叫丈夫接受一份暂时解除羁押的许可证。她觉得下回未必能把大卫藏得象第一次一样妥当,所以回答公公:“你把儿子赎出来,就样样知道了。”四个利害攸关的人有如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谁也不敢动手,唯恐被人占先;大家怀着戒心,你监视我,我监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