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至,暑气尽消。安平拍着船舷纵情唱歌:“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杆身,世上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轮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唱到尽兴处,安平于暴雨中在船上跳起舞来,小舟摇摇晃晃,突然一倾斜,安平掉下河去。张湛失声惊叫,趴在船舷上看着寂静的河面翻卷着泡沫,竹笠子和蓑衣越漂越远,哪里还有安平的影子。张湛扑通跳入河中,沉到河底寻找无果,浮上水面声嘶力竭地叫喊安平,四处游走,突然一回头的功夫,瞥见船舷上露出半个脑袋,他急忙往回游。果然,安平似锦鲤一般,一挺身,沉下水去,再现身时已经在一丈开外呵呵笑了。
张湛翻身上了船,威严地呼唤安平:“你上来,我没空儿陪你玩!”安平见张湛恼了,乖乖爬回船上。张湛雪白的长衫沾满了黑色的水草,长发贴在脸上,还在滴水。安平忍不住笑了。张湛问:“你觉得这个把戏很可笑吗?”安平对张湛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挑逗地问:“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担心我吗?”张湛回过头去不理睬。安平伸手从张湛头发上摘下一缕水草,张湛回过头来,安平晃晃手中的水草冲他咯咯笑,张湛严肃的脸像放下负担一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