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更有进者,近日华人,不知忠君爱国为何事。而无一非庞然自大之人。然能移此自大之一心,用诸一切新政,则如有人振臂而呼曰:“日本区区一小国,政治蒸蒸日上,商业亦月异而岁不同。我辈大人,岂甘让祖鞭先着哉!”则更如有从而和之,且起而行之者,中国自大之病根,反藉以为中兴之药剂也。吾为中堂幸矣!中堂遍游欧洲,目击各国治民之法,固无庸一切仿行也。中国自有嘉谟嘉猷,亦足化民而成俗;而无如定法者之美意,坏于行法者之劣心。中堂之归,亦惟成其美而去其劣耳。
若夫新法之当行者,有数事焉:一曰改变学规。中国之学校,坏于陈腐之死法也久矣。非有新学以为变换,人才必不能兴。今自御史以至秀才,多不能知新学。上之奏陈朝右,下之表率里邻,无非遏抑新机,而自忘坐井观天之陋。诚能加意于学校,先浚发乎若辈之灵明,去旧更新,易如反手矣。华人之所短,不在文辞也。然坐而言者,要贵起而行。若犹如向者之遇事共商,而曰“今兹未能,以待来年”也,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