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仪式都像以往出征那样按部就班,只有几个细心的老军卒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便是先锋统制的将旗上没有绣上姓氏——眼下,他们还不知道谁是他们的先锋统制。
新的北征大军较之十年前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一个显著的特征是多了六十四名少年营将。他们全是南蓼军名将之后,他们是吸吮兵法韬略的奶水长大的。还是在当年北征再次无功而返之后,中帅痛定思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那就是在本国名将的后裔中选拔有志军旅的堪琢之器,组成一个专习谋略专攻武艺的官练营。六十四名血气方刚的贵族少年于是在纯粹的战争泉水的灌溉之下蓬勃地长大了。子承父业,而且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使中帅增添了不少信心。
现在,巩羽之子巩云飞就站在这雄壮的阵列之中。他也是从官练营里生长起来的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一棵战争的树苗。基于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中帅在他的身上投入的心血和对于他的厚望,几乎超过了官练营里的任何人。
作为一名号令千人的营将,巩云飞既没有被旌幡的河流淹没,也没有被军卒的浪潮举高。他恰到好处地伫立在中军第二营阵的前首位置上,平静地注视着远处萧瑟的原野和前方热烈的场面。而事实上,在平静的目光的遮掩下,他的另一双眼睛——心灵的眼睛已经穿越了活跃在这里的芸芸众生,触到了遥远的地方。啊十年了,他在这戟槊如林坚硬如铁的军旅长大了,他在中帅和统制将军们的呵护和训导下长出了庞然的身架和强壮的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