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栖镇西街村,我是一定要见冯举旗的。
我还要见到那棵让人牵肠挂肚的梧桐树。
返乡插队在凤栖镇西街村好几年,在这里我有许多要好的朋友,前边说的颜秋红、孙二平、冯岁岁、曹喜鹊他们是,冯举旗自然也是了。
冯举旗是我最为感恩的老校长冯求是的儿子,他和我处得不错,他父亲老校长对我更是恩重如山。我在凤栖镇西街村找他,没有找到,想他现在子承父业,当上了镇中学的校长,他不在家里,就一定在镇中学里,所以我就不拐弯地直接往镇中学撵去了。
走在去镇中学的路上,我想着冯举旗,很想高兴起来。但知道他至今光棍儿一个,我就高兴不起来了。不仅高兴不起来,甚至还为他生出一种巨大的哀伤感来,哀伤一个乡村中学校长怎么还会打光棍儿。
在凤栖镇西街村,或是在别的什么村庄,别的什么人打光棍儿,我是一点都不奇怪的。农村青年,一窝蜂地北上北京、天津,南下深圳、广州等需要劳动力的城市去打工,剩下个别胆小怕事又身无长技的人,找个女人的确困难。可冯举旗是谁呀!他大学毕业,回乡教书,当上了中学校长,他怎么能打光棍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