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镜子里,她看到克里斯托弗沿着从大门通到她身后门里的那条路木然地走出了酒店……她突然非常高兴地意识到——可以确信,他绝对没有和温诺普小姐通信。绝对确信……如果他精神好到可以这么做的话,他看起来会不一样的。她不知道会是怎么个不一样法,但是一定不一样……更有活力!可能更有自我意识,可能,很满足。
少校已经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半天他所犯下的错误。他说他整天都跟在她后面转,像只哈巴狗一样,但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现在她还要他缓和一点。她说面子上她需要一个男人护送。那么好,护卫人员总该得到什么东西吧……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开始说:
“你看,你今天晚上会不会让我去你的房间?”
她爆发出尖厉而响亮的欢笑声。
他说:“真该死,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看看!你不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这个城镇所有旅馆的走道上走来走去的人里面又是宪兵副司令,又是宪兵司令,还有助理宪兵副司令,整晚整晚的,我可是冒着赔上我的工作的风险。”
她把手帕举到嘴边,好挡住自己的一丝微笑;她知道这笑容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他不会注意不到。果然,即便她拿下了手帕,他还是说了出来:
“等一下,你是个多么残酷的恶人啊!我到底为什么要在你周围晃来晃去?我母亲有张画,是伯恩;琼斯[45]画的,一个面相残酷的女人,带着一丝冷淡的微笑,无情的妖女[46]、吸血鬼什么的,你就是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