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瘦,显出锋利骨相,剑淬了秋水,过刚易折。
姚江心头微凛,宛如饮下一抔霜露,五脏六腑热烫地捂上去,化开一枚杏果,又小又涩。
“明白了。”他说。
姚淮叹了口气,握一握姚江的手,起身收拾三人搁下的碗筷。
她只待了半天,当天即告返程。洛安河梁一衣带水,情况同样严峻,他们两人突遇意外尚能暂时退到二线,姚淮却是一方政务的主心骨,进病房前,将手机调至完全静音,才让它停止振动。
吊唁一切从简,由于天气情况,历中行也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老师昔日的学生。告别仪式虽然设在周末,来的人并不多。
素净的花圈挽联陈列两旁,姚江由姚淮扶着站在最前排,看历中行着一身黑色西装,按照指引,沉着地领众人默哀,转过身来致悼词,接着,为老师点燃纯白的灯烛。最后,两人上前,和他同排并肩,一跪三叩首。
这是直系亲属的礼仪。
他们身后鞠躬的行列里,大多生出了疑惑的目光,但不曾窃窃私语,打破这份静穆。
姚江要起身,比跪下去难。历中行低头让他绕过后颈,把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撑起大部分重量,和姚淮一起将他扶起来。抬头时,他的唇有些苍白,历中行知道,他还是疼。而姚江只对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