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没把滑雪橇当真,他不像杰拉尔德那样对滑雪有那么强烈的激情。这倒让古德伦高兴,哦,杰拉尔德那种死死咬住体育运动的劲头真是让人厌烦,烦透了。洛克是听任雪橇像一片叶子轻快地飞舞,结果,一个拐弯儿,他把俩人都甩到了雪地上,他只是等着他俩都不疼不痒地从刺目的雪地上爬起来,然后又是欢声笑语,活蹦乱跳,像个小鬼儿了。她知道,只要他在兴头上,就是在地狱里转悠,他也会冷嘲热讽,谈笑风生。这让她很中意。这像是飞升了沉闷单调的现实。
他们一直玩到太阳落山,就是无忧无虑地纯粹玩耍,也不管时间。然后小雪橇很冒险地快速转动着,在坡底停住了。
“等着!”他忽然说道,然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大大的热水瓶,一包饼干和一瓶荷兰杜松子酒。
“噢,洛克,”古德伦叫道。“这真妙!真是太高兴了[26]!杜松子酒是什么酿的?”
他看了看酒,笑了。
“欧洲越橘!”[27]他说。
“不对!就是用这雪下面的越橘做的。这酒看上去不就像是从这雪里提取出来的吗?你能——”她在酒瓶边闻了又闻——“你能闻出越橘的味儿吗?这真是太好了,真像透过雪就能闻到越橘的味儿。”